第二十四章 毒气攻击 （二）

整个地道里面有很多拐洞，有的很小，只能容下一人；有的则很长，结构也很复杂，就跟迷宫一样，不熟悉的人进去一时半会都出不来。这都是老祖先的智慧，不知经过了多少年才造就的，很科学，也很结实。宋天等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这些拐洞的构造，又花了好多天进行加固和改造。现在的地道能攻能防，成了一座加固的堡垒。

“大熊，好点了吗？”张世振拿掉湿毛巾闻了闻，放心了。

“头疼，晕晕乎乎的……”大熊闷声闷气。他可算是领教毒气的厉害了，湿毛巾再也不敢拿掉，一直捂在嘴上。

“没啥味道，毒气应该跑得差不多了。毛巾先拿掉，没事了。”

“真的吗？别再来一股气，那我就得死了……”

“死就死了，谁让你那么不小心呢？毒气弹灭绝人性，在国际上是禁止使用的。一般正规战场鬼子也不敢用，也就在这种非常偏僻的小战场上用用，做个试验。反正被试验的人都死了，死无对证，外面谁也不知道用了毒气弹。”

“哎，排长，鬼子对咱们用了毒气，鬼子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去，但是那帮汉奸呢？莫非嘴就那么牢靠？”

“按说这种事不应该让汉奸参与，也不能让知道。不过，鬼子已经在很多地方都用了毒气，实际上成了公开的秘密，国际社会都知道了，也就无所谓了……”

“轰……”一声沉闷的巨响，震得石壁上往下掉碎渣。接着又是几声爆炸，震得大熊几乎要跳起来。

“排长，鬼子这是在炸地道口吧？”

“是的，地道口应该被炸开了，石门也应该被炸开了。用不了多长时间鬼子就会攻进来，咱们该干活了。”

“狗日的，有本事就把这座山炸平，不然老子跟你没完……”

“别说话，把手雷拿好，咱们走！”

钻出洞口，往地道口方向摸索了一段，闻到一股硝烟味道。大熊赶紧把湿毛巾捂在嘴上，缩在后面不肯往前走。张世振回身拿掉大熊的毛巾，拉着大熊就走。硝烟味有一阵了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，不会有毒气的。

大熊走了一会，没有什么感觉，不好意思的甩开张世振的手，大踏步往前走。张世振又一把拉住，让大熊蹲下监视，开始布置诡雷。

手雷不多，只能布置两三处诡雷。不过，这也够了。鬼子一旦触动诡雷，就再也不敢随便走动了，地道里的战士们正好有充足的时间布置行动。

布置完诡雷，张世振和大熊又回到拐洞，关闭洞口靠在洞壁吃干粮。

“排长，叫我说，诡雷有一处就够了，再多搞都是浪费。我觉得手榴弹还是装身上保险，鬼子来了就给一颗，不来就不给，不能胡乱浪费。”

“大熊，应该这么说，诡雷有一处爆炸就够了。但是，其他几处诡雷必须得布置，至少能迟滞鬼子，让鬼子不敢快速推进，有利于咱们撤退和部署战斗。手榴弹装身上是保险，可是你能给鬼子扔手榴弹，鬼子也能给你扔。而且，鬼子有手电，看得远，人也多，死几个人不在乎，他们更喜欢跟咱们对着干。咱们死不起人，绝不能轻易跟鬼子面对面。所以啊，就别心疼你那手榴弹了，那是用来炸鬼子的，不是装身上保险的。”

“排长，你总是有道理，就听你的……”

“轰……”大熊话音未落，一声巨响，接着几声惨叫。他高兴得手舞足蹈，大张着嘴就要笑出声。张世振拿起毛巾一把捂在他嘴上，生生把笑声给压了下去。

惨叫声渐渐远去。张世振趴在地上仔细听着，脚步声确实听不见，但总能听到一两声很轻的莫名的声音。地道里面高低不平，这是老祖先的杰作，就是不让外人在地道里面快跑。鬼子素质确实不错，脚步很轻，可是不熟悉地道情况，弄出点声响也不奇怪。

听不见声响了，张世振爬起来，对大熊耳语了几句，然后轻轻挪开洞口。大熊拔出一颗手榴弹，吃力地从洞口探出半截身子，把手榴弹朝十几米远极其微弱的一点灯光扔过去，随即缩回身子，关上洞口。

“轰……”手榴弹在趴地上排除诡雷的几个鬼子跟前爆炸。鬼子急忙卧倒，却又不小心引爆了诡雷。又是两声爆炸，几个无处躲藏的鬼子被炸个稀巴烂，一个活口都没留下。

仔细听了一会，又慢慢打开洞口听了一会，确认触动诡雷的鬼子都完蛋了，张世振关上洞口，并用石头顶死。两人往拐洞里面走了一段，坐在石板上休息。

“排长，少说干掉三五个鬼子，嘿嘿……”大熊实在憋不住了，趴到张世振耳边轻声说道。

“应该差不多。这几个是打前站的，后面应该还有不少鬼子。”张世振推开大熊。

“排长，咋出声了？不怕鬼子听见？”

“咱都走了这么远了，咋能听见。再说鬼子还没到这里，不怕。”

“嘿嘿……也是的，鬼子到这里肯定得热闹热闹。排长，再往前走又回到地道了，咱们再给小鬼子搞几处诡雷吧？”

“你还有几颗手榴弹？”

“还有……六颗，加上你身上那颗……”

“算了，留着关键时候用。你说得对，不能胡乱浪费。”

“又成胡乱浪费了？你不是说……哎！咋又往回走？”

“嘘……别出声，鬼子快过来了，咱们到洞口等。”

一会可以说话，一会又不让出声；前面布置诡雷不怕浪费，后面弄诡雷又说浪费……大熊彻底糊涂了，不停地摸脑袋。不过，他有一个习惯，实在搞不明白而且别人又不愿说的干脆不问了，跟着走就是了。反正啥事都有排长，自己不用操心。

地道里响起一阵枪声，接着传来“咚咚”的脚步声。张世振伏在洞口仔细听着，从脚步声判断有十几个鬼子，机枪走一段就打几枪，逐渐向地道深处搜索。
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张世振轻轻挪开顶洞门的石头，慢慢打开洞口，轻轻爬了出去。伏在地上听了一会，他把洞口里面的大熊拉出来，两人轻手轻脚向地道深处摸去。

鬼子用机枪开道，还打着手电，在地道里速度很快。张世振和大熊不敢打灯，连大气都不敢出。两人屏住呼吸，扶着洞壁一点一点地往前挪。

较深一点的拐洞口都堵着，不注意都看不出来。浅一点的拐洞口基本都没堵，着实浪费了鬼子不少弹药。鬼子见拐洞就打几枪，稍深一点的还要进去查看。不过，鬼子轻易不使用手雷，大概是怕炸塌了地道出不去吧？走了好大一会，鬼子才敢往深一点的拐洞里面扔手雷，结果发现洞子里面比想象的要结实得多，别说几颗手雷，就是几包炸药也不一定能炸塌。

对于地道究竟有多坚固，实际上张世振心里也没底。没有炸药，也不可能浪费许多手榴弹去试探，只能凭经验判断。他知道几颗手雷不会对地道造成大的破坏，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布置诡雷。他估计鬼子一旦进入地道就不会大量使用手雷，更不会使用炸药，就下决心消灭进入地道的鬼子。

摸索了一段，听见前面一阵枪声，张世振立即俯下身子。听声音就在前面不远处，那里有两处拐洞，一处很浅，一处比较深。大概鬼子正在朝深一点的拐洞打枪，说不定还会进入拐洞里面。他知道那个深一点的拐洞有个出口，但只是通风口，人是出不去的，便碰了碰大熊，轻手轻脚朝前摸去。

距离拐洞不到十米了，张世振看见有六七个鬼子在拐洞口周围警戒，手电筒不时乱绕。当一束手电筒光转向后面时，他立即端平盒子炮扣动了扳机，“哒哒哒……”一梭子弹狠狠射向鬼子。

与此同时，大熊左右开弓，一口气扔出四颗手榴弹，全都落在拐洞口周围。几个鬼子倒在血泊中，剩下几个不得不钻进拐洞，躲避来自身后的致命攻击。

“上！”张世振低喝一声，箭一般地冲到拐洞口跟前，把刚刚安上的一梭子弹狠狠打进拐洞。

大熊两手都提着手榴弹，几步冲到鬼子尸体跟前，抡开胳膊猛砸鬼子脑袋。眨眼工夫，几具鬼子尸体脑浆迸裂，神仙也无法让其复活了。他砸完鬼子，又扑到拐洞口，一扬手把两颗手榴弹全部扔进拐洞，这才非常惬意的翻腾鬼子尸体。

“把手雷拿上就行了，其他的别管。”张世振边朝拐洞开火边喊道。

又打了一梭子弹，大熊也把鬼子尸体上的手雷搞到手了，连罐头手电筒急救包等东西也都搜刮一空。张世振拿过一个手电筒打开，两个人快速向前跑去。

跑了一段，碰见一个拐洞，洞口敞开着，两人赶紧钻了进去。往拐洞里面走了几米，在脚底下捣鼓了一阵，地上出现了一个小洞，两人钻了进去，地面又迅速恢复了原样。